看来，我的粉丝还不少。(设计对白)  束胸问题？我要想想怎样回答。(设计对白)
 说我是亿谋？这话倒没错。(设计对白)
 张艺谋(左)和周杰伦前日来广州参加庆功宴
不知从何时开始，张艺谋的名字成为了巨额投资、明星阵容、票房保证、电影奖项的代名词，但今时今日，抛开所有的光环，“张艺谋”三个字在影迷心目中又代表着怎样的意义？ 前日，在青宫影城举行的《黄金甲》主创观众见面会上，三位狂热影迷相继冲上舞台抱着张艺谋不肯放手，这对明星来说也许是见惯不怪的事情，但作为一位幕后创作人员，影迷这种非理性的狂热莫过于最大的奉承。然而，我们不可以忽略一个现象，对于张艺谋的态度，极爱与极恨是阵线分明的，叫骂声和叫好声“和平共处”。我们无法去裁判这个好坏的标准，唯一的事实是，老谋子的三部国产大片在票房上都没失利。如果你恨他，为什么那么多人接二连三地愿意去上这个“当”；如果你爱他，为什么那么多的声音却在骂他？在前日广州庆功宴后，刚从纽约回国的张艺谋极为罕有地接受了记者的专访，对于影片引发的焦点问题，道出了心中的想法，而有些想法甚至太过诚实与坦诚。 话题1 过火——美术设计过于奢华？ 有评论认为《黄金甲》的美术用得太满，而之前张艺谋说过这次讲故事的方式是尽量用减法，那是不是在美术设计方面故意使用了加法呢？ 1.加法：说服自己运用浓郁色彩 美术方面我没有用太多的减法，但也没有如你所说用加法(笑)，因为我自己比较喜欢浓郁的色彩，这部电影依然想用，我只是给自己使用浓郁的色彩找一个说法，说服我自己，有的放矢就可以了。比如我在两个方面说服我自己，为什么要用浓郁的色彩。第一个因为是在唐代，我觉得既然唐代的奢华大家都懂，我就要体现它。奢华，奢华，奢华就是比豪华再奢一点，对吧；第二就是这个故事本身，我觉得那个华丽的包装能凸现故事内部的残酷性，而且能使那种对人性的压抑扭曲异化得到一个很好的状态环境，我觉得这样是有趣的，所以我打算还是浓郁地使用色彩。 2.减法：凡不符合剧情的通通剪掉 我说的减法主要是针对动作戏和整个故事的配合上，因为拍一场动作戏代价非常大。我们拍演员重要的感情戏，如果演员顺的话，有时一个下午来上五、六次可能就ok了，但我们拍一场3分钟的动作戏，常常要费20天的时间，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，结果通常导演都不愿意减，舍不得，或者自己很迷恋，以致动作戏常出现的问题是为打而打，而且先打再说，三句话不过就打。我说的减法是这次在剧情上，凡不符合剧情的通通剪掉，而且我剪的那东西是代价巨大的，又很多东西很花钱的，我们有一个六秒钟的画面，我们用了10万美金做特技，我都剪掉了。我就是严格按照故事叙述的逻辑走，不再为打而打，不是有事没事就来两拳。 话题2 裸露——是压抑还是开放？ 影片上映后，戏中宫女束胸忽然成了一个全民话题，到底是中国观众在长期压抑状态下，终于逮着机会拿电影为借口做的一次伪“性解放”，还是张艺谋镜头下的唐朝过于开放？ 1.初衷：以往电影的唐朝不够“开放” 性解放？(笑)我自己是这么看，我们拍这个东西的时候，想过唐代的风气和氛围，时代的东西。因为唐代以肥为美，以丰满为美，所谓丰乳肥臀，这好像在民间都有广泛的认可，但是在以往唐代的影视剧中，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，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事情做得充分。唐以丰满为美，女性很开放，衣着很开放，社会风气很开放，没有后来那些以性为洪水猛兽的东西。 我听过一个传说，日本的相扑最早起源于唐代，当时的长安街头逢年过节有裸女相扑，穿的就是相扑运动员那样的一个遮羞带就行了，是一个娱乐节目，很多人看。后来，慢慢地传到日本去了，日本人不好意思，改成男的了，但把男人喂得像女人一样肥。而且你看，相扑运动是很文明的，任何一个肢体倒地都算失败，所以很少受伤，我相信这在过去是女性做的运动，(因为)它的对抗性没有那么强。这都是听来的传说，但以零零星星我们看到的资料，唐的丰满为美，唐的开放，我自己认为以往的电影电视表现得不够，那我觉得给我一个空间，就想在这做得足一点，仅此而已。 2.后果：性的话题太过敏感 (这是当时您拍摄的初衷，但影片出来后造成这样一个全民性话题，您又怎么认为呢？)我没有什么看法，大家愿意谈论就谈论吧，因为如果涉及性的问题，这个本来就是一个挺敏感的话题，我就不能胡乱说，所以还是大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，我只是讲我的初衷而已。对于大家现在到底怎么看，我还是不要妄自评论。相信中国人今天都有明辨事理的基本能力，我们的年轻人都不会像过去那样，大家都会正常对待。你放心，一定不会让社会造成巨大危害(笑)。 话题3 分歧——观众和影评的距离？ 票房、观众、媒体、影评，这几者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，从《英雄》、《十面埋伏》到《黄金甲》，不同媒介能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，其中，影评的苛刻与普通观众的要求似乎相差遥远。 1.中国无真正的影评 中国没有真正的影评，这个环节是脱节的。就像我们的电影工业一样，我们正在起步阶段，不像国外的规则都很规范化了，它有非常职业、非常有水平的影评，而且那些影评人非常有信誉，因为多年来他说的非常准，所以他们的影评可以带动观众进电影院，有时几乎还可以决定一部电影的命运，它会影响院线到底是把电影放下去还是拿下来，影评很有力量，我觉得这是对的。 中国因为长期以来没有真正的影评，也许有水平的人不屑去写影评，总之没有影评。然后变成什么呢，见报媒体的议论成为唯一的字面评论。然而，媒体的文章很容易两头不讨好，一方面，它对创作人员不构成真正的刺激，因为大部分创作人员并不觉得媒体有权威性，不构成有参考价值；而另一方面，普通观众的意见跟媒体评论也未必一样。 2.不妨庸俗看看票房 我是骂声中成长的人，我觉得这是骂得比较少的一次(笑)，但是我也不会因为骂得少而特得意(笑)。 还有一个事情，我自己是这么看的，中国电影在没有标准的情况下(艺术本来就很难有一个统一标准)，总得有一个硬件吧，到底是什么呢？那你不妨可以很庸俗地看票房。如果说你一哄而上把观众骗上电影院，也只能骗一次。现在都知道票价不便宜，观众看电影打个车，吃个零食，那两人去看个电影就两百多块钱没了，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可以熟视无睹的事情。如果你哄他入电影院，但他出了电影院觉得看这个电影简直后悔死了，口口相传下去，第二周票房一定会下跌，这是一定的。我就觉得如果《黄金甲》过了一周以后票房仍旧持续走高，那无论如何它是一个口碑的不争事实，你无论怎么说它，它一定不是一片骂声，我们也没可能做这么长时间的蒙蔽。 所以这种现象至少要分析，无论如何要正视它，不能说这现象也不分析，不能说永远骂，这也不讲道理。我们要保护这个市场，主要指的就是我们应该看到一部电影票房持续走高是很可贵的，无论如何我们要总结它的经验，不能先入为主，不能说大片我就上去骂它，骂死了算，那如果导演脆弱，就会被骂得郁闷，回家自我反省去了，觉得做错一件事。幸亏我还不是那样的性格。 3.《三峡好人》的最大问题是…… 有媒体问我《三峡好人》和《黄金甲》同期上映这个问题，也是混淆了一个概念，国外的电影都分得很清楚，艺术院线放小众电影，商业电影也自然在其他地方放，谁都不眼红谁。谁都不会觉得我这里不好是因为你的存在，更没有你庸俗我高尚这样的说法。 人家那不是一个问题，我们这就成一事，一说法，这就是把两个概念混淆了，是因为我们不规范。其实艺术院线小众电影在国外从来是一直存在的，并且人家还欣欣向荣呢，因为经常有的(电影)在艺术院线放得很好了，就放到大影院上。《卧虎藏龙》就是这样，一开始是在艺术院线放的，从纽约开始5家，过几天50家，再过几天500家、2000家，3000家。甚至还有专门放外国艺术电影的院线，我就在纽约看到好几个，他们的路子比较清楚，没有任何人去排他，我们现在就是都不太正常，把这个概念都换过来了，这其实是错误的，是不可行的，一个电影的好和坏一定不是另一个电影造成的。我觉得更多的是大家都有空间，现在这个一锅粥的现象不应该怪某一部电影，而是我们现在整个工业基础还不规范。 不必每部电影都“文以载道” 张艺谋并不是爱说话的人，但聊起电影他却是滔滔不绝，在谈论完《黄金甲》的话题后，采访的话题愈渐深入，艺术片、国产大片、中外文化差距，以及中国人的今天在世界上的优势，也许，这短短几段对话能让你看到更多面的张艺谋。 “我拍了20多年电影了，还是艺术电影占多数吧，现在只不过拍了三部主流商业类的，就好像一下子很庸俗很堕落，我们怎么就永远万般皆下品啊？” “不言而喻这个(与发达国家的)差距不仅存在在电影、记录片、故事片，我觉得存在于方方面面，所以文化产品的提高，最重要的一条首先是全民素质的提高。” “我们的优势是在我们的过去和我们今天的速度，这两点都是很了不起的。” 信息时报：您觉得自己现在还有空间再拍艺术片吗？ 张艺谋：当然还有。就拿我自己的电影来说，《千里走单骑》票房已经是不错了，也就只是卖了3000多万，跟《黄金甲》完全两回事。都是我的作品，但也是分类型的，不同的类型，价格就可以差10倍，所以一切都很正常。我自己来讲，还是两条腿走路，我拍了20多年电影了，还是艺术电影占多数吧，现在只不过拍了三部主流商业类的，就好像一下子很庸俗很堕落(笑)，我们怎么就永远万般皆下品啊？ 中国人就是把东西看得太严肃，你一定要用平常心看看，不过是一部电影，不必文以载道啊，这个文以载道有时候是令自己很累的。我们那时候都说，要尊重老百姓选择的权利，你不能让人人都进电影院读书，去受教育，受你思想的启迪，去反思我们今天的生存现状，去做这么深刻的回顾和熏陶，你当然可以这么希望吧，但大众就是大众，他们有权利选择他们认为的各种方式去感受这些东西，他花钱有时就是买个快乐，买个热闹，所以有时候我们把电影过于严肃化，把电影看得太重。 我现在是尽量把它看得就是个电影，你说我今天这个电影特别想探讨一个思想问题，简直就想像马克思一样地去探讨问题，没问题，只要有人肯给你投资，你尽可以拍一个哲学电影，哲学得不得了，只有5个人能懂，没问题，只要有人投资就可以，要不你自己投资，对吧？但我今天要拍一个娱乐电影，与民同乐，不必要有任何排他性，我是觉得我们这个圈子里排他性很严重，就这种心态，总是看着别人不顺眼，这个东西挺奇怪的。 其实未来我觉得，再过十年，我们会笑话自己，或者再过二十年，中国电影真的很规范了，我们会笑话自己，当年怎么是那样埃不是有那句老话吗，市场上大狗小狗都有叫的权利。 信息时报：国产大片从制作到发行跟好莱坞大片的模式接近吗？ 张艺谋：中国还是有中国的方式，例如我刚才说中国媒体就很奇特，好莱坞大片出来以后，媒体不会全部骂的(笑)，不是的，我们就很奇怪，先看看有地方下嘴骂不，没地方下嘴了就算了，有地方下嘴一定咬着不放，这个就不太一样。其他所谓大片小片，都是某种类型，这种类型每年都存在，它一切都是由市场决定的，导演根本做不了这个主，导演也很少去发这个议论，都是市场决定的。其实每一年外国大片跨下来的可不是少数，赔得血本无归的可大有人在，而小片暴利也常常会有，惊鸿一瞥，震惊全世界，奇迹也经常发生。 信息时报：你怎么看待中国文化产业与国外发达国家的差距？ 张艺谋：中国今天的社会经济基础跟国际发达国家相比，当然有很大的差距，其他的不说，结束了政治动乱后，我们才进入这样一种和平时代的建设，时间并不长，二三十年。第二个就是，中国还有好几亿的文盲，还有一个10亿人的农民队伍，很多人还在偏远山区里，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有差距的。 所以不言而喻这个差距不仅存在在电影、记录片、故事片，我觉得存在于方方面面，所以文化产品的提高，最重要的一条首先是全民素质的提高，全面文化素质的提高，这个很重要，还有漫长的路要走。 信息时报：那我们作为中国人的优势是什么？ 张艺谋：我们的优势是在我们的过去，和我们今天的速度，这两点都是很了不起的。 第一我们有5000年悠久的历史，这是优势，连外国人都承认；第二我们发展的速度真的很快，我们中国人的变化真快，包括现在有精英意识的人也是这几年才学会的。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将来，只要国家不动乱，一直和平地建设、这样提高，我觉得再有个三五十年，我们的下一代可能不会觉得我们有那么大的差距了。 《伤城》首周卷走2400万 《黄金甲》票房直逼2亿 张艺谋变“张亿谋” 张艺谋的《满城尽带黄金甲》和刘伟强的《伤城》终于在上周末正面过招。截至周日晚上为止，《黄金甲》全国票房高达1亿9300万，而《伤城》3天则卷走2400万，两部影片的热映使年底贺岁档倍添热闹。 由于之前关于数字院线“霸王条款”的口水仗，令这出“双城记”充满了火药味。《黄金甲》延续首周的凌厉走势，本周末票房直逼2亿，据新画面公司透露，影片在香港地区以及新加坡、马来西亚等地的票房也占据冠军位置。 另一方面，《伤城》3天狂卷2400万票房，但其发行公司保利博纳却认为最大制肘是得不到充足的排映场次，“影片在平安夜的“白金时间”突破了1200万大关，在上档的第一天， 《黄金甲》在场次上占有绝对优势， 《黄金甲》和《伤城》的放映场次基本为3：1。目前《伤城》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足够的放映场次。”从这次“一山二虎”的情况也可以看出，虽然各导演都表示电影市场应该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影片供观众选择，但由于电影院和影厅数量有限，确实会对影片的排期以及票房产生影响。 此外，日前有传布莱德·皮特有意买下《伤城》的版权。对此,寰亚电影公司发言人承认确有好莱坞片商斟洽《伤城》版权,但详情暂时未可透露。专题撰文 时报记者 谭争劼 专题摄影 时报记者 萧嘉宁 龙成关 摄 | 
